墓志铭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载体,承载着无数先人的故事与情感。它以寥寥文字为墨,于方寸石刻之间勾勒出逝者生平的轮廓,在简短的篇幅里道尽一生的浮沉起落,宛如一部浓缩的人生史诗。
文物名片
主角:李山墓志铭
出生时间:唐代
尺寸:高 37.5 厘米 宽 36.5 厘米
藏宝地:盐湖区博物馆
墓志铭是中国古代兼具实用性与文学性的特殊文体,其历史源远流长,可追溯至汉代。历经魏晋南北朝的发展逐渐成熟,到唐代达到了鼎盛阶段。通常,墓志铭由志和铭两部分构成。志文以散文的形式,详细记叙逝者的姓名、籍贯、生卒年月、家族背景以及生平事迹,像一部个人的历史档案,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。而铭文则多采用韵文,以简洁凝练的语言,高度概括逝者的品德功业,寄托着后人的哀思与赞誉之情。二者相互配合,形成了“叙事 + 评价” 的经典二元结构。
展开剩余66%作为石刻文献,墓志铭的价值不仅在于对个人生命历程的记录,更在宏观层面上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。其内容常常能够补充家族史、地方志乃至国史的缺漏,为研究历史提供了珍贵的一手资料。可说是探究社会阶层流动的关键依据,而从考古学的角度来看,墓志铭的形制、书体演变等可作为考古断代的重要参考。例如,唐代墓志铭的书法艺术即反映了当时的审美风尚和文化特色。
在盐湖区博物馆,珍藏着一通唐代碑刻 ——“李山墓志铭”。这方墓志铭不仅是唐代丧葬文化的实物见证,更是窥探当时人们价值取向与生死哲思的窗口。
“李山墓志铭”为一合墓志,其盖文别具一格。古朴典雅的篆书字体,三行文字,每行三字,工整地镌刻着 “大周故李君墓志之铭”。此处“大周”指的是唐时武则天建立的朝代。墓志的志文部分,则以楷书呈现,共二十行,满行二十一字,记载着李山的生平事略。
从志文中我们了解到,李山,字山,原是京兆陇西人,后因家族随任迁徙至河东,成了蒲州安邑人。他的家族渊源深厚,或许是帝乙后裔的分支。其祖父曾任折冲府,英略非凡,在军事上有着卓越的表现;父亲为大唐鄜州录事参军,品格高洁,凭借出众的文才辅佐职司,深受乡里的赞誉。
在这样的家族熏陶下,李山本人贤良兼具,忠孝双全,才识出众,被时人推为“人物称其第一”。他的夫人张氏、陈氏,品性如兰,德行兼备,不慕荣华富贵,以四德为生平修养,展现出唐代女性的美好品德。
然而,人生无常,尽管人们渴望世事稳固,却终究难以抵挡生死的离别。大周天授元年,李山与夫人合葬于安邑夏乡之界。墓志铭中以深沉的笔调感叹着人生的短暂与无常,表达了对逝者的深切怀念。
最后的铭文部分,以优美的韵文赞颂了李山家族人才辈出,德行如玉,福泽绵延,仁爱盛德。同时,也感慨时光的无情,哲人已逝,只留下孤坟寒树。于是刻石留念,希望李山的精神如同 “贞石无穷” 一般,永远被铭记。
整篇墓志铭通过叙事与韵文结合,既梳理家族脉络、人物功绩,又寄寓对逝者的悼念,展现了唐代墓志铭 “志”“铭” 结合的文体特征。
透过 “李山墓志铭” 的文字,仿佛看到了李山的一生在眼前徐徐展开。他生活在繁荣而多元的唐代,家族的荣耀为他提供了良好的成长环境,而他自身的才华和品德也使他在社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。这方墓志铭不仅仅是对李山个人生平的记录,更是唐代社会的一个缩影,反映出当时的家族观念、社会风尚以及人们对生死的思考。
明代徐师曾在《文体明辨序说》中概括:“志者,记也;铭者,名也。” 这种独特的文体形式,既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 “盖棺定论” 的生死观,又展现了古代文人 “以文传史” 的自觉意识。“李山墓志铭” 正是这种文化传统的生动体现,它是生与死的对话,是后人对先辈的追思与铭记,更是跨越时空的情感纽带,将过去与现在紧密相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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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丨盐湖区文物保护中心
编辑丨郭晓晶 郭东旭 责编丨李鑫
审核丨范亚宁 监制丨卫江鹏 张文芳
发布于:山西省